顾怀璟一得知最新的进展。

  便立时告诉了简兰宜,“进了大理寺监狱,基本就没有能脱罪释放的。”

  “还是那样不留情面的直接给押走,可见都知道他彻底完了。毕竟直达天听了,本来五分罪也要办出十分了。”

  “何况本来就是十分罪,罪有应得。”

  “现在只消等最后的处决结果即可。”

  简兰宜早就知道的结果,自然丝毫不意外。

  不过仍笑道:“以伯府的破落和闭塞,别说提前收到消息有人要参自家,自家要倒大霉了。”

  “就算事情已经发生了,他们也无从得知。”

  “那官兵忽然凶神恶煞的上门,必定比我想象的还要‘惊喜’十倍。”

  “可惜没能亲眼所见……也没区别了,反正又不是没机会痛打落水狗了。”

  顾怀璟点头,“等处决下来到他们离京,怎么也得好几日。”

  “的确有的是机会。”

  “总得让他们知道,既敢谋财害命,就要付出血的代价。总得让他们当个明白鬼才是!”

 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。

  圆善师父打发人给简兰宜送他最新的脉案手册来了,“师叔知道世子夫人什么都不缺。”

  “也就只有这脉案,只怕才能送到世子夫人心坎儿上了。”

  “所以让小僧赶紧送了来,就当谢世子夫人前儿送去的布料和吃食了,还请您千万别嫌弃。”

  简兰宜不等小药僧说完,已满脸是笑,“我高兴都来不及了,还嫌弃。”

  “我巴不得这样的回礼多多益善,连绵不绝好吗?”

  “劳小师父回去替我多谢圆善大师,再告诉他等忙过了这阵,我一定去贵寺当面请教。”

  前番简兰宜虽因惊马,没能及时把给圆善大师他们准备的布料等物送去。

  事后却还是打发唐海跑了一趟的。

  倒不想圆善大师当时虽因太忙没回礼,原来一直想着的。

  如此送走了小药僧,简兰宜方跟顾怀璟感叹,“之前想着我不便拜圆善大师为师,还挺遗憾。”

  “现在看来,拜不拜的也没差别了。大师对我可没藏私,这跟对自己的弟子还有什么区别?”

  “往后我也定要加倍的敬重他,当自己的亲长才是。”

  顾怀璟点头,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应该的。”

  “等下次有机会了,我也该去拜见一下大师的……”

  正说着,唐妈妈进来了,“世子夫人,伯夫人来了,正和二少夫人在外面,说要立刻见您。”

  “我说您身体还没痊愈,不便见客,她们便要硬闯。”

  “我只能让人先给拦住了,赶紧来告诉您一声……无事不登三宝殿,也不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!”

  简兰宜一听就知道赵氏和简清霜为什么急着见自己。

  这是想来想去,都想不出任何可以求助的人选,且就算有,只怕求了也没用。

  所以不得已想到了她,——毕竟再大的案子,只要了凡师太肯发话,那还能叫事儿吗?

  而她刚好能见到了凡师太,刚好能在了凡师太面前说上话儿……

  简兰宜想着,扯唇道:“都要硬闯了,不见她们肯定是不可能的。”

  “让她们进来吧,正好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
  “是,世子夫人。”唐妈妈便应声去了。

  顾怀璟方沉声,“想也知道她们必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,你何必见她们?唐妈妈打发不走,让陈捷去便是。”

  “陈捷可不会跟她们客气!”

  简兰宜摆手一笑,“没事,闲着也是闲着,就当打发时间了。”

  “世子忙你的去吧,省得白被她们恶心,我一个人应付得来的。”

  “……我真应付得来,尤其还是在咱们自家的地盘上,你还不放心不成?”

  顾怀璟一想也是,这才不再多说。

  却仍说了一句,“我就在书房,你有事扬声喊一声便是。”

  方大步出去了。

  很快,唐妈妈引着赵氏和简清霜进来了。

  母女俩都满脸灰败满眼焦灼。

  一见简兰宜,赵氏便急道:“大姑奶奶,你父亲他……让大理寺的人带走了,也不知是要干嘛。”

  “他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,还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,哪受得了这个牢狱之苦?”

  “你去求见了凡师太,求她老人家发话放了你父亲好不好?”

  “不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全家人可都活不下去,咱们伯府也完了。”

  “就连你和你二妹妹在侯府也少不得受影响的,你说呢?”

  简清霜跟着附和,“是啊大嫂……大姐姐,不管爹素日怎么样,终归是咱们伯府的一家之主、顶梁柱。”

  “他要是真有个好歹,我们伯府可就是大厦将倾,危在旦夕了。”

  “你可千万要救一救他,自家人不管内里怎么样,对外可都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!”

  母女俩衣袖下的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了。

  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,没有任何法子了,她们才不会来求小**-人,死也不会!

  简兰宜见赵氏都这个时候了,还不忘避重就轻,想要欺瞒她。

  冷淡道:“大理寺可不会无缘无故拿人,必定是有缘由,有真凭实据。”

  “尤其伯爷还是伯爵,不是寻常人,就更不可能像伯夫人说的‘也不知要干嘛’,直接就给带走了。”

  “伯夫人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,也必须说实话,不然我可管不了,你还是另寻他人吧!”

  赵氏见果然瞒不了简兰宜。

  又见她一点都不慌乱着急,可见并不在乎云阳伯的好歹死活。

  那如果不实话实说,她可就正好有理由不管了……

  只得咬牙,“是、是有人告你父亲的状,说他几年前……**良家妇女。”

  “都那么多年前的事了,谁知道会忽然让人给翻出来?必定是有人想害他,想害我们家!”

  “况当年你父亲就赔了银子的,苍蝇不叮无缝蛋,若不是那女人蓄意勾引你父亲,他也不至于、不至于……”

  “他府里又不是没女人了,不知道多少个。犯得着用强,犯得着拿自己和全家来冒险吗?”

  越说越气,“当年明明事情就了了,谁知道、谁知道那女人回去后会自尽?”

  “更想不到她男人也会跟着没了……可再怎么说,他们也是自己没命的,与你父亲有何干系?”

  “说破了大天去,都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
  “大姑奶奶可千万要救一救你父亲,不要让他白被冤枉了去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