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谅我等吧。”

  “原谅我等吧!”

  见他们不停地磕。

  游鹿溜到姜晩娴身边,悄摸问:“将军,你认识这些人的主人啊?”

  姜晩娴:“不认识。”

  游鹿:“那这些人……疯了?”

  话落,为首的壮汉许是久得不到姜晩娴的原谅,他偷偷朝隔壁楼上瞧了一眼。

  姜晩娴看见后,也顺着瞧过去。

  楼上窗台处的业子骞反应极快,当即闪进了旁边。

  这可把案前喝茶的崔兰新整乐了。

  “哎哟喂,狐狸你也有今天?哈哈哈乐死本少了。”

  业子骞瞪了他一眼,崔兰新深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,当即见好就收。

  他喝了口茶,转移话题:“那位……走了吗?”

  业子骞这才又留意外面。

  就见街道上,几名壮汉已然起身,正在感谢姜晩娴的原谅。

  姜晩娴向他们打听:“你们说的‘那位’是谁?”

  为首壮汉有些意外,他悄悄望向一个角落。

  人群里藏着的人,正是方才过来给他传话的人。

  对方冲他无声摇头,示意他别多嘴。

  壮汉心下有数,只道:“那位既说于女侠相熟,定然错不了,不若女侠自行上楼确认?”

  游鹿连忙小声提醒:“将军,小心有诈。”

  “嗯,”姜晩娴也这么觉得,大声,“不必了,我在汴京没朋友,对方既然藏头缩尾,这个面不见也罢。”

  她说完便带着游鹿离开。

  壮汉一脸莫名,但贵人的事他又管不了,只得带着弟兄几个灰溜溜地进了楼。

  楼上窗户那儿。

  业子骞看着姜晩娴离开的背影,思绪飘远——

  “你为何……为何不救我儿,你明明可以救她……为何不救!”

  十岁的业子骞全身湿透。

  发梢和裤脚都在滴水,将他所站的那块地染深染浓。

  他正被一位痛失爱女的贵妇用力摇晃。

  适才,有两名千金落水,他闻讯赶来,想都没想便跳下水救人。

  他救了一个。

  但另一个因救得迟了些,就这么没了。

  “你为何不救她……为何……”

  贵妇声嘶力竭,几乎将所有的怨恨都砸在他身上。

  小小的肩膀被贵妇几乎掐断,但他没有理由挣扎。

  对方是因为他才没了女儿,是他能力不够,没来得及救人,他就该受着。

  他就像一个被蛛丝逐渐缠住手脚的溺水人,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
  许是本能,他求救地环视周围。

  谁……

  谁能来救救他?

  呼吸,越来越困难。

  头,也越来越晕眩。

  视野逐渐爬满黑色的颗粒。

  “你为何不救她……

  “是你杀了她!”

  脸颊生疼,身体也疼,但都**觉不到了。

  就在这时。

  一道身影猛地撞开那名贵妇。

  “他只有一双手,我离他近,他便顺手救了我,并非故意不救贺秋月!”

  “周围那么多人,一个都没下水,唯独他勇敢下水救人!他比他们都善良和勇敢!”

  “有什么冲我来,我不许你们欺负他!”

  小女孩小小的个子,浑身湿漉漉,声音却穿透人心。

  周围那些大人纷纷汗颜地别开脸,他们适才确实不敢下水。

  贵妇也仿佛被骂醒了,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流涕。

  业子骞五感回归,讷讷盯着身前回眸望向他的女孩儿。

  那一刻,世间斑斓,他只得见她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