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亲手做了几个荷包,孝敬了杨氏。

  每天都很开心。

  杨氏越来越疼爱她,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看待。

  而后,杨氏病逝。

  她病倒之前,曾经吩咐过大夫人,把元鲤鲤留在杨家。

  大夫人答应了。

  元鲤鲤住在杨家五六天后,杨氏死了。

  她临终前握住大夫人的手,哀求:“阿姊,求您照顾好我的侄儿。我虽然病死了,可是杨家还有老祖宗在。杨家的家业都在杨家,我们家不能断了传承。”

  她把元鲤鲤托付给大夫人,自己含笑咽气。

  杨家的族长,也是杨氏的父亲,痛苦极了。

  杨氏死后,杨族长请了僧人,为杨氏超度,然后又给杨氏修建了墓穴。

  他给了大夫人一笔钱财,让大夫人抚育孩子。

  杨氏死亡,杨氏的弟妹们也纷纷离去。

  郑瑜裴没有走。

  大夫人劝他离开,可他执意要留下来。

  “我答应了你,要陪伴你到百年。你若是不在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他道,“况且,杨氏的孩子们,已经长大了。他们有了自己的事情,不需要我了。”

  大夫人无奈,点了点头。

  杨氏过世了,他们俩也没有举办婚礼。

  元鲤鲤的名字,改姓杨。

  杨娉婷和郑瑜裴的儿子,则改名叫郑彦。

  郑彦是嫡次子,是嫡长子的兄弟。

  大夫人对他也颇多照料,他也跟郑彦关系融洽,两个孩子玩得非常好。

  这个家里,只剩下郑瑜裴孤零零一个人。

  元鲤鲤每日都能见到他。

  她知晓他在练武场习射箭。他每日都要打猎,用弓箭打猎。

  “他是不是特别厉害?”元鲤鲤趴在墙角**,对旁边的婢女问。

  “嗯,他箭术超绝。”

  “那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?”

  “小姐,您太八卦了。”丫鬟道,“奴婢们哪里知道这些事?”

  元鲤鲤哦了声。

  丫鬟见她神色落寞,又宽慰她,说:“您和驸马爷青梅竹马,您总要嫁给他的,迟早的。驸马爷现在不喜欢您,等将来他慢慢喜欢上您了。”

  元鲤鲤噗嗤笑出来。

  她拍了下那丫鬟的额头:“你个小蹄子,竟敢调侃我。”

  她笑眯眯的,一双大大的猫瞳,清澈透亮。丫鬟见她这副纯净的模样,也忍俊不禁。

  元鲤鲤和郑瑜裴是同窗。

  他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。

  他是正二品的官,权势赫赫。

  元鲤鲤是正四品的官员之女。

  朝廷选秀,她也是榜上有名的。可惜她的容貌不够标志,所以被放在最后一批。

  她的父亲元澄是户部尚书。

  他们是有渊源的。

  当初,元澄在兵部当侍郎的时候,元鲤鲤的祖父就是户部尚书。

  元鲤鲤的父母也不愿意她进宫的。

  谁知道皇室内斗会不会波及到她呢?

  结果,元澄力排众议,送元鲤鲤进宫。

  当时的太监,对她格外优厚,赏赐她许多珍珠首饰,还给了她一匹白色的骏马。

  那是御马监的。

  御马监乃是九门提督司的职位。

  司隶部负责天下文书、兵器、农耕,统领天下兵马。

  九门提督掌管京城防务。

  元澄就是从九门提督做起。

  他一步步往上爬,最终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。

  他和杨氏的父亲交好。

  元澄当时就告诉杨老太爷:“我的女婿是九门提督。”

  杨老太爷愣了下,随即大喜。

  “好啊!”杨老太爷拍案道。

  元澄当时笑笑,没有表态。

  他的女儿,才不会嫁给郑瑜裴这么个废物呢。

  杨氏过世后,她的丈夫、继母,还有她的堂兄弟、堂嫂等人,都跑去祭奠她,唯独郑瑜裴躲在房间里,一滴眼泪都不落。

  元鲤鲤心想,这家伙的确很冷漠啊。

  杨氏生病期间,郑瑜裴也守在杨氏床边。

  后来,杨氏走了。

  元鲤鲤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杨氏房间出来的。

  她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子。

  她有一个贴身丫鬟,叫绿萝。

  绿萝伺候她十余年,深受杨氏信任。

  杨氏去世之后,绿萝也伤怀,一直闷闷不乐。

  “小姐。”绿萝看到元鲤鲤回来,立马迎了上来,“老太爷让人送了些糕饼来,您尝尝。”

  说罢,就把盘子拿过来。

  她的盘子里,除了糕饼,还有一碗鱼汤。

  元鲤鲤看着那鱼汤,眉头微蹙。

  “今天怎么吃鱼?”元鲤鲤问,“不是刚炖的吗?”

  她最讨厌鱼腥味。

  “是啊,刚炖的……”绿萝语气带着几分委屈,“可这是老太爷吩咐的。他说小姐这几日胃口不好,让厨子给您炖了鲫鱼汤。”

  鲫鱼汤熬煮得软糯。

  它是用鲫鱼的肉炖的,香喷喷。

  元鲤鲤却毫无食欲。

  这种鱼,一般是冬天才宰杀的。

  春夏秋三季,大部分都是草鱼或者鲢鱼。

  元鲤鲤觉得,这汤里一股淡淡的药味。

  “你端下去吧。”元鲤鲤对丫鬟道,“别喝了。”

  “为何?”丫鬟诧异,“您从小就爱吃鱼,这是您最喜欢的菜呀。”

  元鲤鲤摇摇头:“不要了。”

  她不想浪费杨氏的心血。

  “好。”丫鬟低垂下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

  丫鬟将盘子端了下去。

  杨氏去世,郑瑜裴整个人消沉。

  他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。

  元鲤鲤看在眼底,却装作视若不见。

  她仍是一如既往和他保持距离。

  转眼,半月过去。

  这天,元鲤鲤收到了一封家书,说母亲托梦给她。

  信里写,父亲和继母已经找好了婆家。

 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甚笃。

  继母不仅仅善妒,而且愚蠢。

  这种女人,根本配不上父亲。

  父亲要纳一个妾室。

  这件事,是继母提出来的。

  继母说,她已经帮忙物色好了一位美娇娥。她虽然年纪不小,但容颜娇俏妩媚。

  父亲说服了继母。

  继母便请了媒婆上门,替父亲说合此事。

  父亲答应了。

  “我要见父亲一趟。”元鲤鲤道,“我和他商量。”

  丫鬟有点犹豫:“您现在身体还没有养好,万一您再晕倒怎么办?”

  “我没病的。”元鲤鲤道。

  丫鬟仍是不肯答应。

  最后,元鲤鲤发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