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俯下身,想要吻住她的红唇,下一秒,脚背传来剧烈的疼痛,他“嘶”地倒抽一口气,一个愣神,温敛已经逃进了电梯。

  看着她慌张逃离的背影,越绥嘴角上扬。

  跟兔子一样,跑得到快。

  ……

  到家时已经临近八点。

  先前那顿饭没吃多少,后来又遇到越绥,放松下来,温敛才发现胃里一阵绞痛。

  打开冰箱,昨天买的蔬菜都已经焉了,就用冷藏柜里的鸡蛋随便煮了一碗面。

  填饱了肚子,又洗了个热水澡,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,手机在茶几上嗡嗡的震动。

  是好友程星打来的。

  “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不说一声,也太不够意思了吧!”

  电话那头的声音咋咋呼呼的。

  温敛勾起唇角,身体随意的靠上沙发:“前几天刚回京市,本来想着安顿好再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
  结果出了点意外,就耽搁到这个时候了。

  “你是不是遇到越绥了?”

  程星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,一下子就猜出了什么。

  “你不知道,这几天我在医院可见到了不少熟人,一个个不是断腿就是断手,哭天喊地的,差点没把我笑死。”

  “我一听你也在,就猜到多半是跟越绥有关。”

  这些富家子弟不干人事的时候多了去了,碍于家里的背景没人敢惹,也只有越绥这个大魔头能治一治他们了。

  毕竟谁不知道,那几年越绥跟温敛感情不错,一度越过曲江舒的位置,走哪就把人带到哪儿,谁敢说一句温敛的不是。

  也就是这圈子更新换代的快,混进来一些不入流的,要不然哪会有这一出。

  “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,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。”

  温敛握着手机的手一紧,眼里的笑意淡了些。

  “你真这么想的?你不在的这几年,越绥为了找你,不说跑了多少次江北,我的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。”

  也就是温敛做得绝,老家江北一次没回去不说,信也是一个不留,要不然被这么轰炸,她早就扛不住交代了。

  “他对你还是有真心的。”

  她也算是见证者俩人一路走过来的,要说温敛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,她是不信的。

  温敛笑了:“他的真心又不值钱?我要他的真心做什么。”

  她曾经信过他,可是他带给她的,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

  好不容易摆脱过去,她不想再重蹈覆辙。

  “三年前的事,他要是知道……”

  “他不知道。”

  温敛冷声说,“我也不会让他知道。”

  气氛越来越沉重,程星听出她话中的回避,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。

  说起医院的一些奇葩事,又约了一顿饭才作罢。

  放下手机,温敛疲惫的眨了眨眼睛。

  那些不想记起的过去她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会被淡忘。

  可原来遗忘远比记住来的更难。

  这一夜,温敛很晚才入睡。

  梦里,纷杂的记忆像是撕碎的照片不断地在她脑中回闪,越绥的脸扰得她翻来覆去一整夜。

  再醒来,又是因为越绥的电话铃声。

  她看了一眼,直接把号码拉黑。

  周六不用上班,她又赖了一会才起。

  把家里剩下的两片吐司加热,煎了一个荷包蛋,淋上一点蓝莓酱,她小口小口地开始享受早餐。

  昨天越绥的话还在耳旁,她知道,他说得出做得到。

  她敢辞职,他就敢再收购,他想要的,就没有得不到的。

  与其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追逐战,不如维持现状。

  吃到一半,门铃响了。

  她以为是快递,打开门却是她很久没见的母亲吴婉月。

  父母在她年幼时就离婚,母亲再婚后父亲也像是不甘示弱,紧跟着没多久就为她找了一个后妈。

  她跟父亲感情一般,后妈进门后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儿子,一家三口,她变成了多余的那个。

  大学考到了京市,还没毕业,她就从家里搬了出来,恰好再婚的母亲丈夫又是京市本地人,因为那点仅有的血缘关系,这些年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。

  “妈,你怎么来了?”

  吴婉月保养的不错,头发乌黑,精气神也不错,只是脸颊上的法令纹太深,看上去显得有几分刻薄。

  她手里提着满满一个塑料袋,刚一进门,看见桌上的吐司就一脸嫌弃。

  “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得过成什么样?你看你吃得都是什么东西,这样的早餐能有营养吗?人视频里都说了,早餐是一天之中最紧要的一餐,你本来就这么瘦,又净吃这些,哪能把身体养好……”

  她絮絮叨叨的,手上的动作也没停,把家里拿过来的咸菜、肉干,一罐罐的放进冰箱。

  “你这冰箱里什么都没有,你平常都吃些什么?年轻人还是要勤奋一点好,女孩子家家的,怎么连饭都做不好?上一回你郑叔叔还念叨你,担心你一个人吃不好,睡不好,让我多来看看你……”

  温敛安静听着,突然出声:“郑菲呢?你也让她做饭吗?”

  吴婉月背对着她,语气自如:“菲菲比你还小两岁,她那双手是用来画画的,哪能做饭。”

  所以她天生就要学会做饭?

  甚至于她这个女儿也远不如丈夫的女儿重要。

  温敛忽然有些烦躁,正想说什么,却听见她话音一转。

  “上次打电话给你二姨,听她说,你爸又添了个儿子,五六十岁的人了,也不知道暗地里费了多少劲才得了这么个儿子。”

  “现在生了病,正急着筹钱呢,你可不要傻乎乎的,把钱送上门。”

  她冷嘲热讽的,眼底露出几分不屑。

  怀着温敛的时候,温父就在孕中**,知道生下来的是个女儿,温家老太太喊着叫着是个祸害。

  现在看着这一家的烂摊子,她只会幸灾乐祸。

  温敛皱眉,有些厌烦:“知道了。”

  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
  她吞吞吐吐地说:“菲菲请了个老师,花了不少钱,家里正急着周转,你有没有钱,先借我一点,回头等你叔叔有钱了再还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