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——呼——”钟欣欣剧烈地拍着自己的胸脯,双腿一软,几乎半坐在地:“他,他眼睛都气红了,我以为他会——”

  怯懦地看了一眼卿酒酒,钟欣欣将剩下得话吞进肚子里。

  刚才的卿酒酒让她觉得疯,有一股不怕死的冲动。

  可是为什么呢?

  万一季时宴是真的要下死手,那她真的很可能会没命的.....

  卿酒酒淡淡一笑:“他要是因此杀了我,那就愧对他曾经打仗那几年了。”

  什么意思?

  “他只会觉得我方才的情绪不对劲,对于银碳的供给,我虽然嘴上妥协,可又表现出如此叛逆的一面,他只会怀疑我是对处置结果不满。”

  “可是....这事本就轻拿轻放,他竟然对侧王妃一句责怪都没有,对王妃你,确实太不公平。”

  “王府本就不缺公平,他是承安王,所有事情,只有他自己觉得满不满意,我们旁人的想法却不太重要。”

  钟欣欣见她脸色实在不好,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给她:“既然王妃你明白,翠玉轩那位就是得势不饶人,又何必再惹恼王爷呢?这日子已经不好过了,他们连碳都苛待你。”ъìQυGΕtV

  喝了温水缓了一下,那种头昏脑涨的感觉消失了很多,卿酒酒道:“因为看见他恶心这话是真的。”

  这句话落,外间不知为何传来咚的一声响,似乎有什么受到惊吓砸地上了。

  卿酒酒冷声:“谢雨,给我滚出去!”

  “啊——哦——我不是有意偷听的,是王爷让我看看你要搞什么鬼——”

  “滚!”

  门‘砰’一声响,看来这次是真滚了。

  逃命那种滚。

  钟欣欣啼笑皆非,很为卿酒酒忧心:“王爷看你看的这么紧,你要做那些事,未免太过危险了,那位徐大夫,我今日也未曾见着,只是宅里的药童说,他信中写,约莫年前能回来。”

  “年前能回来,还有一个月。”卿酒酒抬眸看了一眼窗子外面的天。

  “我要你送去的信,你交给药童了?”

  钟欣欣点头:“你不让我看内容,是什么东西?”

  是一封求周庭樾救钟欣欣父亲的信。

  周庭樾好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,虽然卿酒酒一直没有问他跟在卿涟漪身边的理由,不过,他要说上几句话应当还是容易的。

  卿涟漪对她要用的人,向来大方。

  “对了,我听闻今年的宫宴,会由陛下亲自主持,”钟欣欣说:“他今年刚满十五,又娶了皇后,想必宫宴会热闹,介时你作为承安王妃,定然也是要出席的,你这身子......”wap.bΙQμGètν

  大概是因为到了冬天,人都容易倦懒,所以卿酒酒这身子也总不见好。

  这咳嗽大有百日咳的趋势。

  不过幸好,自从那日之后她倒也没有再咳血。

  内里的东西不好诊查,钟欣欣查阅了许多资料,卿酒酒这也不像是肺痨的症状,应当就是肺里受了伤,所以好的慢。

  听到这话,卿酒酒有些不理解:“宫宴非同一般,卿秀秀今年又有了身孕,她定然是要抢着去的,以季时宴对她的纵容,应当用不着我出面。”

  ......也对。

  这样的风头,侧王妃定然不会让王妃出。

  宫宴上虽然能允许带女眷,可到底也是重要场合,不会让人带一帮女眷过去闹哄哄的毁清净。

  所以百官都只被允许带一个女眷。

  这样的机会,季时宴就算没有意见,卿秀秀定然也不会的让给卿酒酒的。

  这些都是后话。

  钟欣欣从方才握着卿酒酒的手时就有些好奇。

  这海棠苑的碳没有供上,屋子里都是透心的冷。

  按说卿酒酒现在的身子骨应当更加受不了这种凉气才对,可是她除了脸上有些病态之外,手却是暖的。

  这不可能,体质再好的人,这样的严寒下,也不可能受的住。

  钟欣欣一个身体强健的人,在这呆了没一会儿,手都比卿酒酒要冷的多。

  就遑论卿酒酒了。

  但她也确实没有看到卿酒酒有怕冷的样子,不仅手暖和着,身上也不见发冷。

  奇了怪了。

  卿酒酒低笑一声:“你倒是注意的仔细。”

  随即,她牵起自己的袖子,露出里面一个类似膏药贴的东西。

  钟欣欣一摸,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那上边热热烫烫的。

  “这东西,是什么?!它竟然会发热!”

  暖宝宝的升级版。

  卿酒酒闲来无事自己做的。

  她在现代虽然是个特种兵,可却是个实打实的南方冷,实打实地怕冷。

  没有供暖的下雪天,她当然遭不住。

  于是就有了这个暖宝宝,一贴能持续发热,暖和一整日。

  不然这供碳的事情,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。

  她又不是真的病的快死了,人还是打得动的。

  钟欣欣只觉得神奇:“王妃你竟然还能有这种才能,难怪他这几日没有供暖您都稳着没有说。”

  “我稳着不说不是因为有这个,而是清楚这件事的幕后是谁,就算闹,季时宴也会是跟今天一样的处置方式,卿秀秀不会受到惩罚。”

  她闹的越大,越遂了卿秀秀意。

  她只是觉得这样没有意思。

  “王爷这是为什么呢?侧王妃纵然怀着身孕,可是已经好多次了,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宝贝,你还生了个世子呢,也不见王爷有多宝贝。”wap.bΙQμGètν

  季时宴现在能用心头血养着云琅,已经是卿酒酒没有想到的了。

  她敛了情绪:“或许这就是心尖肉的待遇吧,我不过是他想囚困的鸟,比不得人家青梅竹马感情。”

  说起季时宴的时候卿酒酒神情总是很淡。

  钟欣欣听得有些不是滋味,可心里冥冥觉得有哪里不对,往深了想,又确实不知道哪里不对。

  谢雨蹲在墙角,将耳朵贴紧了门,**撅到要上天,努力想听清里头人在说什么。

  突然另一只耳朵传来魔鬼般的声音:“听、见、什、么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