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德佑也有些明显的失态,十分激动地看向了明曦,宛如看到亲人一般:“你是……轩辕光?”

  明曦:“我是轩辕光。”

  温时新一言不发地沉默了,头低了下去,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。ъìQυGΕtV

  她是轩辕光?她怎么会是轩辕光呢??

  轩辕光和星火的文风完全不一样。

  星火的文风像是温柔又残酷的镰刀,而轩辕光的文风简直像是机关枪,前者冷淡如诗人,后者激烈如战士。

  你告诉他,这居然是同一个人??

  温时新深深的emo了。

  “原来你就是轩辕先生,实在是失敬失敬!”詹德佑从温时新手中接过杯子,先把水递给了明曦。

  神情激动热切,仿佛看到了理想中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
  比起《最后一个太监》,作为文人的詹德佑自然更看重《勤劳能致富吗》和《**妓论》这两篇文章。

  前者是小说,故事道理和意义需要自己去品味,而且小说含蓄而又隐晦,所揭露的只不过是社会的现状。

  但后两篇文章则是以议论文的方式,非常直白地痛斥了**,尤其是最后一篇《**妓论》。

  詹德佑非常愤恨地道:“**妓这一行业简直是压榨妇女的万恶之业,只可惜诸公都流连于花巷,敢于为那些可怜的女子说话的人,少之又少!”

  詹德佑从来不去风月场所,也从来不和去风月场所的文人结交。

  他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,骨子里既有着华夏人传统的古板顾念,但也怀有非常强大的共情能力,他同情怜惜那些**妓,并不觉得**妓们就是天生自甘堕落的,而是有着非常前卫的思想和观念,知道她们都是被迫的。

  明曦的《**妓论》字字句句都切中了他的心中想法,他也十分支持明曦在文中所述,封禁**妓这一行业。

  “小友的文章简直看得叫人痛快!华夏有一半人都是女性,而就是这一半人却生活在暗无天日,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,而诸公却觉得她们过得风光,快活!简直令人发笑!”詹德佑十分激动地大声道。

  温时新嘴角抽了抽,他就是詹德佑口中所说的那种人,觉得**妓们的日子过得非常好。

  可是……难道不是吗?

  温时新忍不住出声道:“叔叔,大街上那么多讨饭的穷人,流浪汉,还有码头上干苦力的,哪个不比她们过得惨?”

  詹德佑直接瞪了温时新一眼:“她们也不过是有口饭吃罢了,而且她们所付出的代价,也不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的。”

  詹德佑年幼的时候曾经受到过一个**妓的帮助,在和那个**妓的接触过程中,他知道了她们一群女人过的究竟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。

  因为环境和条件有限,**妓们染病的几率非常高,而老鸨根本不会舍得给她们用药。她们的命,说实话,比街上的一条狗都不如。

  詹德佑也曾为她们发声过,但终究是个人力量太过薄弱。而且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,还暗戳戳地讥讽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,自己不能快活,就希望别人也得不到。wap.bΙQμGètν

  詹德佑是个老实的文人,根本没有丝毫对线的经验,而且他面对的还是一众臭不要脸的风流文人。wap.bΙQμGètν

  詹德佑在为**说话无果,败下阵来之后,就再也没有提出这方面的提议了。

  不是因为他妥协了,而是他在等,在等和他一样的人出现。

  现在出现了。

  所以詹德佑激动得想哭,无以言表,好像自己吵架吵输了,看见有人来帮自己吵架了一样。

  明曦点点头:“一个文明的国家,确实不该有**妓这一行业。”

  温时新还是有些不理解:“可是那些洋人们所谓文明自由的国家,不是也存在**妓吗?在我看来,你们不喜欢,只要限制这一行的发展就行了,何必一刀切,全部否决。你们有不喜欢的自由,她们也有自甘堕落的自由啊。”

  温时新是鄙视**妓们的,在他看来,**妓都是自甘堕落的,因为如果不愿意的话,她们可以**啊,以死明志,已保贞洁。但是她们没有,就说明她们还是愿意以那样的方式苟活下去的。

  他和这个时代的大部人都一样,有着一定的局限性。

  也正是这样,所以才显得詹德佑这样的人可贵。

  明曦是看得到未来的发展和变化的,所以她知道正确的方向和路径,但詹德佑不是。

  明曦咧嘴笑了笑:“自由?你跟她们谈自由?她们压根就没有选择‘不’的自由。蝼蚁尚且偷生,她们又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贞洁**?”

  哪怕是在后世那种真正文明的社会国度,依旧有许多阴暗的角落,许多人被逼迫下海。

  又何况是现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