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时新抿了抿唇,没有再开口。

  他对**妓行业知之甚少,只是单纯从表面上看到的去评论而已。

  看着面前的詹德佑和明曦,温时新恍惚觉得他们好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,也许他们的言论在今天是众所不容的,但也许……是对的。

  哪怕万人都要将火熄灭,唯独他们将火高高举起。

  温时新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,眼眶温热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陡然间沸腾了起来,他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毫不避讳谈论抨击时政的两个人,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印入脑海中。

  ……

  等到明曦走出詹家小院时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ъìQυGΕtV

  明曦顿住脚步,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,这个地方会在以后成为詹德佑的故居,在**重新修建后开放,无数的人都会来到这个地方祭奠缅怀这个人。

  温时新送明曦回家,两人走在长长的夜巷中,温时新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,随口问道:“你……你还会继续写吗?”

  自从写完《最后一个太监》和《**妓论》之后,明曦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再动笔了。

  温时新知道叔叔是为了明曦好,不愿意她再出头写那些文章。

  但温时新直觉明曦不会这么听话。

  明曦点点头:“写呀,不写拿什么吃饭。”

  她已经决定要让明朗也去念书,那他肯定没有空再去拉黄包车了。家里有两张嘴,总不能坐吃山空吧。

  温时新顿时追着问道:“你是不是想再换个笔名写?”

  明曦:“是啊。”

  温时新立刻道:“这回你写了文章,可一定要第一个拿来给我看!”

  说完,温时新又有些抱怨地看了明曦一眼:“亏我们还是朋友,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!看着我在你面前出玩笑……”

  明曦试图转移话题:“你怎么不去写文章呢,我感觉写文章很赚钱呀。”一篇稿子就是好几块大洋,如果刨开学费的话,几块大洋完全够普通人过一年了。

  温时新摆摆手道:“写文章哪有那么容易,我都被毙了好几回稿子了,懒得写了。而且我更喜欢做算术题。”

  不同人有不同的天赋,有些人在某些行业上,就是老天赏饭吃,后天努力拍马都追不上。

  温时新就是技能点全点在数学上面了,多余的点在了**上。

  可惜未来很多人都只记住了他是个大汉奸。

  自从《**妓论》之后,明曦乖巧了好一段时间,用另外一个笔名给《良友日报》写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文章赚稿费。

  一篇文章就是三两块大洋,明曦用不同的笔名使劲去薅《良友日报》的羊毛,两个月就投了十几篇稿子过去,平均每两天一篇。

  偏偏每篇文章还都写得格外好,在一众稿件中极为醒目出色。

  陈珂第一时间发现到了不对劲,特意让卢起找明曦问问,是不是她写的。

  最近投过来的稿子,笔名五花八门,叫什么的都有,文章内容也都不大相同,有悬疑的,有笑话的,有古代奇闻八卦的……

  但这些文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虽然笔迹不同,但都工工整整,仿佛从打印机里打印出来一样。

  大部分文人都在笔墨上挥洒豪迈,洒脱不羁。这样工整不似人的笔迹,陈珂只看过一份……

  于是陈珂就把卢起叫进了办公室。

  卢起现在已经知道了明曦就是那位“星火”和“轩辕光”,对待明曦的态度一下子变得郑重又紧张起来了,见到明曦犹如小学生见老师。

  “先生,主编想让我问问,最近你有没有往我们杂志投稿……”卢起战战兢兢地问道。

  眼前的女学生在卢起看来简直就是妖孽,神童转世。她写的那些文章,随便拎出一篇来,都能吊打许多文人。

  明曦点点头:“是我投的。”恰饭嘛,不寒碜。

  陈珂帮明朗找了所学校,学费一年二十块大洋。

  二十块大洋并不是一笔小数目,所以明曦也没好意思让陈珂帮着出。差不多就得了,人家也有老婆孩子要养。

  而且陈珂虽然是个报社主编,但却极其惧内,他花钱可都要经过家里老婆的同意,才敢往外掏钱。

  明曦算了算,她之前的稿费加上明朗攒的,刚好够给他交上一年的学费。

  但之后,两人还是要用钱的。

  听到明曦就这么承认了,卢起顿时惊呆了:“那些、那些全是你写的???”

  明曦点点头。

  卢起哀怨又嫉妒地看着明曦,内心疯狂捶胸呐喊,这还是不是人啊,别人是老天赏饭吃,她是老天追着给她喂饭吧?

  老天爷:乖,张嘴,来一口。

  卢起:……

  卢起硬生生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,颇为无奈地苦笑道:“你……你这真是……”

  找她这么投稿的频率,估计以后整个《良友日报》的报纸版面都会被她一个人承包了。

  明曦:“放心吧,这个月写完,我就不写了。”

  她这个月投了一堆的稿子,字数还不少,稿费保守估计也有个百来块大洋左右。

  差不多该换别的杂志社薅羊毛了。

  卢起一听,顿时急道:“诶,不是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这要是让主编知道他说错话,让星火不愿意投稿了,还不得炒他鱿鱼啊。

  ……

  明曦看过了方停归等人写的稿子,不过她又在稿子的内容上多加了一点提议,提供女性的权利,不仅仅是追求自由恋爱,还需要和男人一样,同工同酬……以及对待**妓行业,需要重新审视。

  看着面前一字一句,条理清晰的女学生,康冠玉有些不以为然:“怎么还有女人的事情……”

  康冠玉随意的嘟囔顿时引起了雁秋一众女老师的不满。

  尤其是雁秋,当即就毫不客气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,挑了挑眉:“我也是女人啊,怎么?这次游行只有你们男人是吧?”

  康冠玉顿时腆着脸笑道:“哪里哪里,你这话说的。”

  明曦看向方停归:“方老师,既然我们要为那些被压迫被剥削的人发声,那**妓难道就不是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