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珏仿佛入定了一般,半天没有反应。

  “你怎么了?”唐倦悄悄拽一下沈珏的袖子,蹲下来去看沈珏的表情。

  他对这个后腰有蝴蝶纹身的女子有印象,上次在客栈时,被沈珏杀掉的客栈老板就提起过这样的一个姑娘。

  所以,这女子沈珏一定认识。

  沈珏笑着摇头表示没事。

  “雅格城主说老板娘才是疯子,那你为何装疯卖傻呢。”沈珏收拾好那一点泄露出来的失态,又把柳叶刀拎起来了。

  “别,别动手。”雅格桑吓得浑身颤抖,眼睛一直盯着沈珏手上的刀,“她要我假扮思克日,跟她成婚,却在新婚之夜发疯。”

  雅格桑回忆着他第一次跟闵闵大婚之后的样子,女人突然跟你疯了一样地想要掐死他,迫不得已开始反击,当他也掐住闵闵的脖子时,女人笑了,她得意且满足地露出笑容,她说,对,掐死我,就应该掐死我,这样就不会跟闵闵抢城主哥哥了。

  从那之后,开始一发不可收拾。

  女人开始执着结婚的游戏,对于反对她的人,就地格杀,城主府后面那片地的尸体也越积越多。

  她一边假装自己是小九姑娘,沉浸在跟心爱的人成婚的幸福里,又想看他爱的人亲手杀死小九,痛快又解恨。

  城里的姑娘几乎都被她抓来当作替身,死在她的成婚夜,渐渐地,没有人来维持这场荒谬游戏的恐慌感让她更加疯狂。

  终于在所有人死光之前,她想起了一个或许能帮她的人。

  雅格桑不知道那人是谁,只知道从那天起,总有源源不断的人来到城里,闵闵终于可以大显身手地演排出她最想看到的场面。

  与之同时,雅格桑也逐渐沦落成一个这场戏里的‘特殊演员’,他在城里彻底失去了决策权,只有在平时端坐在那张他梦寐以求的王座上时,才会觉得开心,尽管,他从来都不曾是达隆的王。

  “之前被思克日囚禁,为了逃出来,闵闵练了他们部落的禁术,她疯了以后,这门邪功更是走火入魔,刚开始每七天就需要与一名精壮男子交合,来平息走火入魔的症状,越来越严重之后,就变成了三天,每次与之交合的男子,都会,都会死去。”

  雅格桑痛心不已,那个曾经那么美丽善良的姑娘,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。

  “可我不能阻止她,我不能看着她因为走火入魔而死。”人总是亲疏有别的,跟闵闵相比,那些人的性命他无法顾及。

  “嘁。这么说,你还是被逼无奈的好人了呗。”秋无意最看不上这样的人。

  沈珏把玩着手上的刀,抬抬下巴,问缩在一旁当鹌鹑的夜牡丹,“给你个机会,他说的是真的吗?”

  夜牡丹缩着脖子,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那你觉着,他跟老板娘,谁更像疯子?”沈珏眯着眼睛,危险地注视着她。

  夜牡丹被沈珏释放出来的威压震慑得不敢说话,这么看起来,你比较像疯子,不过这话她是啊万万不敢说的。

  “我,看不出来。”

  沈珏不满意地摇摇头,“看不出来眼睛就别要了。”说着手里的刀冷不防地直取夜牡丹的眼睛,速度快得令人咋舌。

  别说夜牡丹了,连唐倦都没反应过来。

  “啊!”惊声尖叫。

  “老板娘是个男的,城主是知道的。”夜牡丹这辈子语速没这么快过。

  刀锋堪堪停在夜牡丹的眼皮上,夜牡丹已经感受到了刀锋散发出来的寒意。

  沈珏的手很稳,夜牡丹鲜嫩的皮肤连一点皮都没破。

  “逗你玩的。”沈珏满意地笑笑,好听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在夜牡丹耳边响起。

  玩你个头!夜牡丹大气不敢喘,吓得都不敢发抖了。

  “你刚才说什么来着。”沈珏坐回去,悠闲地喝了口茶。

  “老板娘,根本就是个男的。”夜牡丹无视雅格桑投过来想要杀死她的眼神,“有次我偷听到,城主跟老板娘说话,那声音,根本就是个男的,还有,老板娘每次行房之后,都会把人杀掉,就是不想让这个秘密被人知道。”

  夜牡丹也不管了,现在先保住眼睛要紧,“我用薛郎发誓,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她举着手,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。